梁璎顿了顿。
她这些天听了很多消息,知道杜太傅拖着高龄病躯跪在御书房外,知道太子与皇帝起了几次争执,也知道许多为了淮林在努力的人。
可那又如何呢?
什么天理昭昭?
这天下是他一个人的天下,天理是顺他心意的天理。
毕竟是在为淮林奔波之人,梁璎终究是暂时抛下旧怨,对杜林芝点了点头以示回应。
杜林芝愣了愣,梁璎这样的反应就像是给了她勇气,只见她上前两步到了梁璎的跟前:“梁璎,你先不要着急,”她自然是能猜到梁璎想去哪裏,“就再等一等,我们会再想办法的。”
梁璎等不起了:“杜姑娘,你回去吧。也让杜太傅不要再做伤害身体之事,淮林的事情,我自会想办法。”
她打的手语,都是旁边能看懂的下人转述的。
“梁璎……”杜林芝还想劝她,梁璎却退后两步。
“解铃还须系铃人,杜姑娘不用再劝我了。”
虽然不复冷漠,但依旧是客气生疏。
况且杜林芝知道,梁璎说的没错,自己也没有任何阻拦的立场,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迈着不太顺畅的步伐,再次走向那座囚笼裏。
梁璎很顺利地就见到了魏琰。
不若说,魏琰本就是在等着她。
此刻,梁璎伏在地上,等着上方之人的回应。
魏琰没有让她跪的,是她执意跪着不起。男人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,视线才终于收回来,看向方才梁璎递过来的纸上。
是他熟悉的字迹,一字一句,在诉说着她夫君的清白。
即使她大概也知道,没人会比魏琰更清楚周淮林的清白。
魏琰其实准备了许多话要说,想了太多要如何循循渐进的方法,可在这一步之遥的时刻,他发现自己的耐性,要比想像中差得很多。
受够了她心心念念其他男人,受够了她这样跪着面向自己,受够了她人就在面前,自己却无法触碰。
魏琰将纸一把合上,对不远处的女人开口:“梁璎,过来我这裏。”
他在极力抑制了,也没办法抑制住语气裏的急切,和赤/裸裸的渴望。
他摒弃了所有的策略、节奏,迫不及待地露出自己的真实意图。
梁璎没有立即动,他也不急,虽然梁璎对那个男人的在意,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,但是他知道,那也是自己的筹码。
他没有等太久。
梁璎终于动了,她缓慢地从地上起了身,即使知道那句“过来”背后的含义,可她依旧没有任何选择。
只能像是一个被操控的木偶一般,在那个男人越来越灼热的目光中,一步步走向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