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何况如果自己比司蓝先一步逃脱虎口,还能洗刷今日的耻辱呢!
然而,朱珠没想到,司蓝却不容置疑的一口回绝:“不行,太危险了。”
于是朱珠的计划,还没实施就夭折了。
“为什么?”朱珠不解道。
司蓝沉声反问:“这么黑,师妹根本看不见路,怎么逃?”
更何况天恨谷地势复杂,很多地方就连师傅都不敢轻易涉入。
朱珠若是慌不择路误入天恨谷深处,司蓝担心她会有性命之忧。
可司蓝的强势言语反而激起朱珠的好胜心,朱珠愤愤不平道:“你可别小瞧人,我肯定能比你先一步逃脱老虎的追捕,不信,我们就比一比呗!”
司蓝见朱珠势在必得不肯妥协,心里亦有急恼,探手拎住她的衣领,将其推至树干,斥责道:“师妹为什么总是一意孤行不听劝阻!”
当初若不是朱珠执意离开天恨谷,她何至于丧命!
可现下朱珠仍旧冒险激进,丝毫不曾爱惜生命,司蓝不免起了怒火。
朱珠被司蓝冷不妨的动作蛮横钳制,心间亦上了火,探手奋力推搡。
奈何朱珠的反抗根本没有作用,气急之下,只得咬住司蓝的手腕!
腥甜鲜血弥漫齿尖,司蓝仍旧低沉不语,朱珠只得停了动作,憋屈又气恼的出声:“因为我最讨厌师姐!”
从小到大,司蓝总是强势的让人透不过气,朱珠更违背不得司蓝半点要求。
出谷,是朱珠唯一一次成功忤逆司蓝的事。
话语微弱,却分外伤人,司蓝先前手腕被咬出血都不曾松懈。
可黑暗中迎上朱珠满是厌恶目光的一瞬,司蓝却忽然失了所有力道,心口的沉闷比过去更压抑,皱眉道:“你走吧。”
朱珠看不清司蓝神情,却知道她此刻一定非常生气,心间不由得害怕打颤。
若是过去,司蓝生气,她从来都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。
可朱珠现在没有时间犹豫,迈步轻身跃下树干,指腹停留枝叶间,抓下几片树叶。
随即,朱珠足尖轻踩丛间矮木枝叶,借力快步掠过老虎眼前时,竟瞧发觉老虎忽地睁眼露出亮光,忙慌张飞出数枚枝叶。
原来这老虎一直没睡,事已至此,朱珠自然只能调虎离山!
一个人死,总好过两个人都死。
山谷内虎啸声再度响起,朱珠故意引来老虎追猎,忙不停脚下动作,耳旁风声似雷般响彻,心跳更是要窜出心口,不敢耽搁半分,唯恐落入虎口,再度丧命!
而眼见老虎疯狂追向朱珠远去时,司蓝清晰看见她故意招惹老虎的树叶,满是震惊!
她,真是太胡闹了!
虎啸嘶吼不停,山谷内飞鸟惊起,光阴昏暗,藤条之间,朱珠奋力穿梭,小脸细汗密布,已然有些力不从心。
树干咔吱地断裂声响起,朱珠冷不防自高处摔落,连忙以手撑地,方才避免骨折伤损。
朱珠气息不稳的看着冲过来的大老虎,连忙三两步爬起,借由藤条动作,碎碎念叨:“这只老虎真是比司蓝还要惹人讨厌!”
这样逃下去,自己非得累死不可!
从林间一路奔至水声嘈杂处,朱珠耳尖耸动,顿时心生一计。
身影,随即奔向声响处!
山涧瀑布震天水声回荡溪谷之间,水流湍急,暗流涌动,乱石密布,十分险峻!
云层间冷白月光无声撒落,让这片幽暗处稍显明亮,银斑跃动水面,犹如澄亮铜镜。
司蓝一路顺着老虎脚印追至溪谷高处时,却突然发现踪迹全无。
山风吹拂而来,浓郁鲜血气息涌入鼻尖,司蓝皱眉,视线落在水面,只见某处水面涌动大片鲜血,不由得心惊,随即纵身自高处跃入水潭,急呼:“珠儿!”
山涧嘈杂水声在耳旁不断放大回响,夜间的溪水凉人,可司蓝的脸色更冷,视线死死盯着水处渐而涌动的浪花,已然下了杀心!
水面咕噜声响起,朱珠从水潭深处冒出小脑袋瓜,整个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,便看见司蓝举刀狠戾动作,顿时吓得魂都要没了,惊呼:“救命啊!”
那竹刀的刀锋距离朱珠的脖颈不过毫厘之间,朱珠腿脚都吓软,整个人慌张的沉进水潭,鼻尖呛了不少水,难受的想哭都没法哭出来!
司蓝刚才的眼神,绝对比老虎还要可怕一百倍!
正当朱珠手忙脚乱时,忽地被一把力道拎出水面,方才重新获得呼吸,狼狈咳嗽道:“咳、咳咳!”
“你受伤了?”水里司蓝无法检查朱珠具体情况,只得护住人游上岸,将其带上某处较为平坦山石,试图替她解衣检查伤势。
朱珠见司蓝没来由动作,有心无力的抬手推搡嫌弃道:“我没事,你干嘛呢!”
可惜朱珠此时累的力道绵软,所谓推搡,不过是轻搭在司蓝手臂上罢了。
而司蓝见此,以为朱珠是在逞强,更不放心,直至检查朱珠周身并无伤处,方才替她合拢湿凉衣物皱眉询问:“为什么会有血?”
朱珠累的一动不动,平躺山石,呼吸微急,小脸却满是得意,笑意盈盈的仰望司蓝应:“当然是那大家伙的血呗。”
“什么?”司蓝不可思议的偏头看向水面处的鲜血,其间隐隐飘浮庞然大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