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,芙骆咬牙忍痛奉上银锭,欲哭无泪道:“再多的,真是没有了。”
“哎呀,你真是太大方啦。”朱珠嘴上谦虚客套,手上却接过沉甸甸的银锭,暗想芙骆这人鬼精的很,肯定身上别处还藏着小金库!
不过朱珠现在不急,便动身带着芙骆开始往山谷深处行进。
而此时早早回到竹屋的司蓝,许久才见到姗姗来迟的朱珠。
朱珠笑容灿烂,一口小白牙分外招眼,步履轻快迈到跟前,热情展示银票银锭唤:“师姐你看,我们发财啦!”
司蓝冷淡的看了眼朱珠,却不见那女扮男装的身影出声:“那人呢?”
“芙骆她还在爬石阶呢。”朱珠自顾倒着茶水坐在一旁应话,见司蓝仍旧不对劲,探头凑近唤,“师姐,你怎么了?”
从刚才司蓝就有些说不来的奇怪!
司蓝抿唇,沉默的看向朱珠流光溢彩的眼眸,神情黯然道:“没什么,只是觉得师妹对于天恨谷外面满是憧憬。”
“当然啦,天恨谷外面好玩的太多了,以后我可以带师姐去游山玩水看热闹!”朱珠并不懂司蓝的忧虑烦闷,只是以为她性子孤僻不喜热闹,便笑容收敛,改口,“师姐,你要是不喜欢出天恨谷,那不如等我出谷报仇再回来陪你?”
“不行!”司蓝果断拒绝朱珠的提议,墨眸里露出浓郁恐惧,掌心紧紧禁锢住朱珠端茶的手腕,严肃道,“师妹,你要答应我,绝对不许一个人出谷!”
朱珠察觉手腕吃疼的力道,正要喊疼,却见司蓝眼眸流露自己从未见过的恐惧模样,顿时满是诧异。
印象里的司蓝,一直都是处事不惊的沉稳性情。
这样的人,竟然因为自己出谷而如此害怕。
朱珠联想司蓝一直以来对自己出谷的种种抗拒,脑袋里渐而浮现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。
天呐,司蓝她该不会也是重生的吧!
从朱珠重生回到天恨谷至今, 数年里司蓝大多数时?候与?上一世都没有什么不一样。
可朱珠向?来比不得司蓝心思谨慎缜密,她若是?刻意隐瞒, 那还?真是?难以察觉端倪。
只是?唯独对自己出天恨谷一事,司蓝这一世做出与上一世截然相反的决定?。
朱珠心间情绪繁杂翻涌,一时?还?无法?确定?猜测,视线迎上司蓝不安目光,喉间干涩的应:“嗯,我向师姐保证以后永远都不会一个人偷偷出谷。”
如果司蓝真是?重生, 她确实有?理由阻止自己出天恨谷。
暂且不提,上一世自己不告而别私自出谷惹得?司蓝她不高兴。
光是?自己落得?惨死的下场,司蓝心里应该也不好?受吧。
朱珠不敢想象, 若换作自己千里迢迢替司蓝收尸,恐怕不知得?有?多伤心难过。
哪怕司蓝性?子瞧着冷漠无情, 可上一世她主?动替自己收尸,绝对能够证明她心里是?在乎自己的。
可惜司蓝太沉默, 而自己又太迟钝,两人上一世才落得?那般结果。
司蓝对旁人是?有?些冷淡不甚在意,但她对自己却并非完全不念半点情分。
只是?司蓝性?情有?些古怪孤僻, 不过她对自己却仍旧算是?极其忍让, 甚至可以说是?司蓝最大限度的纵容。
当初朱珠在进天恨谷之前, 还?有?过跟家人邻居相处的微弱印象。
司蓝却不同,她从小?似乎就?一直待在与?世隔绝的天恨谷,所以没有?经历过任何的人情世故。
而师傅长年不在天恨谷,就?算师傅偶尔待在天恨谷的时?候, 除却练武, 大部分时?候都是?醉醺睡觉。
朱珠进天恨谷时?,至少还?能跟司蓝单方面唠嗑解闷。
可沉默寡言的司蓝, 恐怕都找不到一个跟她说话的人。
朱珠越想越觉得?心间酸涩,便再?欲出声:“师姐,其实我……”
“哎呀,可算到了!”突兀一声响起打断朱珠酝酿的试探话语。
只见芙骆爬进竹屋,整个人累的倒在一旁,目光落在两人手搭手的亲近姿态,面露尴尬说:“不好?意思,打扰两位了!”
朱珠当即察觉芙骆的误会,忙拉开距离出声:“你瞎说什么!”
上一世朱珠就?好?奇芙骆为什么一直女扮男装行走?江湖,后来才知这人竟然好?女色!
所以刚才芙骆那一眼,朱珠当即就?感觉大事不妙!
司蓝微皱眉,看向?起身去药架的朱珠,并不明白她方才为何急切起身拉开距离。
芙骆坐在一旁,想看,却又不敢看这位冷美人,只得?端正坐姿。
谁让对方实在气势太强,炎炎夏日里周身都好?似泛着寒气,更别提先前一剑砍下断手的狠劲,实在不符合对方年岁。
等朱珠碾磨药草过来给芙骆治伤,只见两人仍旧保持先前的距离姿势,全然没有?半点交谈问候的迹象。
“这个、上药就?不劳烦阿朱妹妹,我自己寻处地方更衣敷药就?好?。”芙骆受伤在身,别扭的说着。
朱珠见怪不怪,抬手一指应:“行,那里面有?竹帘遮挡更衣地方。”
芙骆松了口气,便抱着包裹自顾起身,独自去了里处。
“师妹,不觉得?她言行举止奇怪吗?”司蓝蹙眉说着,有?些介怀这人唤朱珠的亲昵称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