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池子中间隔着一堵两米多高的墙,倒是不用担心看到彼此,但现在这种状况也挺尴尬的。
居伊看向奥尔,只见奥尔从水池里腾起,带起的池水如瀑布般倾斜,泛着些许月光,颇有一番诗意。
就是表情像头被激怒的野兽,略显狰狞。
居伊见状不妙,跟着站起身,站在水池外的居伊比奥尔高出两个头,他一手抱住奥尔的后脑勺,一手捂住奥尔的嘴,转头对着墙喊:“我这边没事,我洗好了,你慢慢洗吧。”
“你那个池子是奥尔的吧,你怎么会用奥尔的池子?”朱利安似乎并不相信没事,“你们在一起吗?是他对你做什么了吗?要不要我过来找你?”
掌心下奥尔的嘴皮子动了动,像要骂人,居伊快捂不住奥尔的嘴了,一着急又揪住他的嘴唇。
奥尔掀起眼皮瞪着居伊,居伊露出讨好的神情,奥尔愣了下,缓和了些。
两米多高的墙,奥尔或朱利安都能翻过去,居伊想象了一下三个人赤条条相见的场面,不禁寒毛直竖。
必须阻止他们。
暴怒的野兽不会乖乖听话,居伊深知这个道理。
趁奥尔安静的时候,居伊扭过头应付朱利安:“我一个人,奥尔不在。斯旺女士给我安排的,说空着也是空着。”
怕奥尔沉不住气,居伊主动结束对话:“我要走了,晚安。”
“好吧。”朱利安似乎接受了他的说辞。
危机解除,居伊松了口气,同时也松开揪着奥尔嘴唇的手,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被自己捏红的上下唇。
那么好看的嘴唇被捏得不成型,型的唇峰没了棱角,红成一片,饱满的下唇更饱满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肿的。
自己真是做了件暴殄天物的事,居伊边揉边惋惜。
奥尔眼睛不满地睨着居伊,嘴巴倒是很配合地噘了起来给他揉。
朱利安只安静了片刻又说:“过会儿去你房间找你,我们这几天还没好好说过话。”
奥尔扯开居伊的手,居伊慌忙搂住他,回绝道:“我太累了,要睡觉了,以后再说吧。”
奥尔这才收敛了些,只是怒气冲冲瞅着居伊,用嘴型问:“以后?”居伊拍拍他的后背,扯着嘴角挤出一个笑,作势安抚。
“好啊,晚安。”朱利安回答。
一场虚惊,居伊在寒冷的室外吓出了汗,又担心奥尔着凉,低头靠在奥尔耳边,想问他要不要再泡一会儿。
没想到朱利安还没说完:“对了,居伊,我看你会跳女步,以后也陪我跳一曲吧。”
奥尔一脚踩到池子外面,居伊连忙跳到他身上,把他的脸按在自己胸前,打圆场道:“以后再说,再说,哈哈。”
“好,那晚安,居伊。”
终于安静了……
居伊松开搂着奥尔脖子的手,看到怀里的人脸色极差地看着自己,忽地一阵心梗。
不过奥尔没有说话,只是阴着脸单臂拖住居伊的屁股,从池子里跨了出来,拉开门,走进更衣室,反手拉上门。
更衣室里亮着几盏油灯,随着开门关门光影忽闪了几下,映在奥尔脸上,表情显得阴晴不定。
居伊哀叹起寄人篱下的生活太艰辛了。
作者有话说:
月亮:别乱说,我路过的。
繁星:我们是无辜群众。
我也挺可爱的。
刚才太着急了没反应过来,这会儿居伊才意识到自己还挂在奥尔身上,他想让奥尔放他下来,又不敢开口招惹这人。
这姿势实在别扭,跟怀抱小孩也没什么区别……居伊忍不住摇了摇奥尔的肩膀,示意他松手。
奥尔浓密的睫毛颤了下,回过神,弯下腰让居伊双脚着地。
原以为大难临头了,没想到奥尔那么安静,居伊反而有些发怵。他走到镜子前,边擦头发,边透过镜子偷瞟身后的人。
奥尔没擦身体,也不穿衣服,抱起双臂在镜子里直勾勾地审视着他,安静得像尊完美的雕像。
厄洛斯学院的画室里也有这样的雕像,身材健硕,长相俊美,只是观赏雕像和被雕像观赏,体感截然不同。
前者怡然自得,后者只觉头皮发麻。
居伊移开视线,转身去取衣物,套上睡衣裤,披上睡袍,都是斯旺女士为他新置办的。
摸了摸袖口,衣料的肤感极其舒适,居伊弯着唇角抬起头,发现奥尔仍旧一错不错地看着他。
仆人预先用暖炉暖过屋子,室内倒是不冷,但也没暖和到不着寸缕可以抵御的程度。
居伊小心翼翼靠近,站在化为雕像的男人面前,奥尔眼神微动,垂下眸子看他。
居伊扯过一条浴巾,给他围在腰间,遮挡一下雕像的隐私,还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:“别冻着了,我看你快变成冰棍了。”
见奥尔不作声,他往边上平移了几步,溜到门口,打算跑路。
手刚碰上把手,越过头顶伸过来一条手臂,钉死了门板。
“‘以后再说’是什么意思?”雕像开口了,“再说什么?你要和他跳舞?”
许是被自己脑补出来的画面气到了,奥尔升了个调子,“还哈哈?你是不是想气死我?你别忘了……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居伊打断他,心想他沉寂这么久原来是在蓄力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