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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夜深了,姐姐还没睡呀?”苻训英诧问。
“我哪睡得着?”苻娀娥轻叹道:“我早就猜到了你会在深更半夜回来,乾脆先把行李都收好!
我也去请礼仪教官通知了要载我们去龙城的马车夫,说好了我们在天亮之前就出发。”
“姐姐猜到了我会在深更半夜回来?”苻训英怔怔问道。
“是啊!”苻娀娥喟叹道:“姐姐很了解你,猜想你会趁魏王睡着的时候溜回来,打算在天亮之前出g0ng,不让魏王在挽留你与割舍你之间两难!这算是最好的办法吧!”
“可是,姐姐,我好舍不得他啊!”苻训英被姐姐说中了心事,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,哽咽道:“我真恨不得留在他身边!”
“问题是,你若跟他回盛乐,地位恐怕必得排在你最讨厌的慕容徽之下。”苻娀娥冷静分析道:“慕容徽是燕国四公主,又怀着魏王的孩子,魏王不可能不给她一个公诸於世的名份。那也正好算是向龙城的燕国皇帝示威呀!”
“我知道。”苻训英点头应道,接着充满自信说道:“我只有先到龙城去完成颠覆燕国的使命,才有资格超越慕容徽。魏王已经对我许下了诺言,说要空着正室的位置等我。”
“魏王那样说?而你相信?”苻娀娥讶然问道。
“为什麽不信?”苻训英嘟嘴回道:“他没必要骗我。”
“只要魏王说话算话就好!”苻娀娥感叹道:“或许因为姐姐被慕容麟骗过,所以,难免怀疑天下男人的誓言!”
“姐姐别再想慕容麟了!”苻训英连忙劝道:“魏王不但说他正室的位置目前还空着,并且承诺要把正室的位置留给我,他也表示会给姐姐安排一个好对象。”
在据实转述之时,苻训英省略了魏王也说过如果训英容得下娀娥,亦可收纳娀娥。这是因为,训英丝毫不愿和姐姐共事一夫。
苻娀娥则没去多想魏王到底对训英说了什麽,只顾烦恼将要到龙城内何处安身,而沉声说道:
“如果真能那样,那可好了!只不过,我们到达龙城以後,命运会怎样发展,实在难料啊!尽管魏王有探子潜伏在龙城,我们随时找得到人帮忙,但是多半还得要靠自己。”
“靠自己就靠自己嘛!”苻训英不以为意,轻松回道:“魏王赐给了我们很多金银珠宝,我们到了龙城不愁生活费,应当很容易安顿下来才对。”
“说得也是!”苻娀娥附和道:“不妨走一步算一步吧!”
姐妹俩达成了共识,就准备动身了。约定要驾车载她们前往龙城的马车夫已在g0ng廷马厩外面等候她们。
当马车驶出燕国旧都中山城的皇g0ng後门时,天se还很暗,尚未破晓。所幸马车夫手持一颗夜明珠,足以照明方向。
在马车行进间,苻训英望着车窗外昏暗朦胧的景象,不禁揣想:拓跋珪是否尚未睡醒?苻训英念及不到一个时辰之前,自己还在拓跋珪占据的燕国皇室龙床上,与雄壮的拓跋珪疯狂厮缠,未免极为难舍,而又一次潸然泪下…
苻娀娥察觉了妹妹的悲伤,就伸手过去,把坐在身旁的妹妹揽入怀中。苻训英随之抱住了姐姐,埋头於姐姐的肩头哭泣…
两姐妹都没有再多说什麽,仅仅相依相偎,交互给予jg神支持。她们俩皆深知,在沉浮不定的茫茫人海中,最靠得住的唯有彼此…
在苻氏姐妹乘坐马车前往龙城後世的辽宁省朝yan市期间,时值雨水节气,几乎天天下雨。通常小雨并不妨碍马车前进,但遇到滂沱大雨时,前面视野不清,必得找个地方暂停。
途中有一天下午,就由於突来的一场倾盆暴雨,马车夫把马车停在路边一座亭子旁,请苻氏姐妹到亭子内等雨停。苻氏姐妹刚刚分别坐上亭子内的两个石凳,就望见有个男人淋着雨骑马疾驰过来,接着跳下了马背,把他的马拴上了一根亭柱,随後走进了亭子。
这是个中年男人,须发皆呈h褐se,貌似鲜卑族。苻氏姐妹眼看他有点面熟,不自觉怔住了。他也略带诧异望向苻氏姐妹。
双方互相观望了片刻,苻娀娥才慎重开口问道:“请问是不是启将军?”
“我是启l呀!”启l迅即答道,随之问道:“你们是——?”
“我们是前中山尹苻谟的nv儿。”苻娀娥据实答道:“前几年,家父曾带我们去过启将军府好几次,也宴请过启将军全家。”
“是啊,我想起来了!你们是苻大人的nv儿。“启l恍然大悟说道:“nv大十八变,难怪我差点认不出来了。”
不等苻氏姐妹再发言,心直口快的启l就迳自接下去感慨道:“那时候,我与苻大人有心让两家的孩子们见见面,商议过要是两家子nv合得来,过几年即可结为亲家了。谁意料得到,中山城後世的河北省定州市会发生战乱呢?更难料的是,我那两个儿子会阵亡---”启l提起了丧子之痛,喉咙不禁哽住了,再也讲不下去。
苻氏姐妹则皆投以同情的目光,异口同声表示:“啊,真想不到---”
启l黯然垂下了头,但稍後忽然抬起头来问道:“对了,我最近几天潜入中山城去打探消息,结果听说,苻大人全家都被慕容详处决了。难道那只是谣言?苻大人还好吗?”
“家父不在了,就是被慕容详杀害了。”苻娀娥凄然答道:“启将军探听到的消息没错,慕容详的确屠杀了苻氏满门,只有我们姐妹俩除外。”
“慕容详为何就放过了你们姐妹俩?”启l冲口问道,但随即猜出了原因,而露出了尴尬的神se,赧然说道:“太伤心的事,如果你们不想谈,就别提了。”
“多谢启将军t谅!”苻训英乖巧致谢。
“那麽,你们姐妹俩今後有何打算呢?”启l关切问道。
“我们想去龙城。”苻娀娥简答。
“噢,难怪你们走这条路。我也正在从中山城回龙城的路上。”启l顺口应道。
“对了,启将军为何特地跑了一趟中山城呢?”苻训英趁机问道,等於不着痕迹开始做谍报工作了。
“是皇上派我去的。“启l对眼前的小姑娘毫不设防,照实答道:“皇上要弄清楚,中山城目前是不是还在拓跋珪手上,才好决定要不要调军遣将去收复中山城。承蒙皇上信赖,我扮成老百姓,单枪匹马到中山城去侦察现况。”
“唯有凭着启将军的英武与机智,才有能力单枪匹马,完成如此艰险的任务啊!”苻训英抓住了启l有意炫耀的心理,宛转谄媚道。
“这倒是真的!”启l并未受过汉化的教育,也没学过汉族习俗的自谦客套,就颇显得意回道:“能够单独进入敌军占领的故都,可不容易!”
“就是啊!”苻训英附和道,又顺势问道:“那麽,启将军回到龙城以後,会不会建议皇上打回中山城去呢?”
“不会!”启l斩钉截铁答道:“虽然拓跋珪马上要回盛乐去,但是,他已经安排好了如何守住中山城。前些日子拓跋珪暂离中山城去南巡,中山城也没出乱子,由此可见,中山城给拓跋珪掌握得很稳。我们若轻易出兵,只怕必败无疑。”
“启将军说得真有道理!”苻训英继续阿谀道:“难怪家父生前常说,启将军有勇有谋,乃是不可多得的将才。”
“啊!原来令尊那样看得起我!”启l略含惊喜回道,却又嗟叹道:“令尊惨si於慕容详手中,我真为他难过!”
此言触动了苻氏姐妹心中的伤痛,使得她们俩都默默低下了头。启l望着这两名柔弱的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