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只想和你在一起,从最初就是…”
“即便你不在,我也只想和你在一起。”
静电
即便…不在…
这种假设只是想起便让谭乐心口发闷。
“我都想过的。”
“你好了,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。”
“但如果你…不在…那我们拥有回忆。”
“我怕…到时候…只…留不下什么给你。”谭乐说的混乱,可白石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。
白石微微抬头看着他没说话,右手伸进了裤子口袋里仔细地掏着。
他很认真,像是要把什么东西彻彻底底的从口袋里翻出来一样,许久才把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。
他手掌攥着拳头,握着的东西看起来格外的贵重,直到伸到了谭乐的手掌上方,才举了举,示意谭乐张开手掌。
谭乐缓缓地摊平手掌,等待着白石展示给自已的东西。
许久,白石才神神秘秘的把拳头松开,像是在洒下什么碎沙一样,一点点的把东西倒在了谭乐的手心。
谭乐盯着空无一物的掌心,不免有些疑惑。
“你送给我的,最珍贵的东西。”白石笑着,又枕回了谭乐的肩膀。
“那天我来医院有事,你和姐姐在家,等我回家的时候,姐姐说你就这么伸着手,在书房里接了一晚上的东西。”
白石抬起右手,比划了个有点蠢的动作,笑得露出了一侧的小虎牙。
“你在接了一晚上的微尘,谁问你要你也不给,一直说,‘这是要给白石的’。”
“姐姐因为这个都吃醋了,一直跟我说‘弟大不中留’。”
“可那时候…那时候你什么也不记得了,连自已是谁有时候都想不起来。”
“你不认得我,也不认得姐姐,甚至…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,那周的记忆很混乱,他现在回想起来都有点记不起自已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。
那时谭乐的情况很不好,他几乎每天都在北山和几个教授、专家开会研究新的治疗方案。
人类的医学现如今终究还停留在循证医学的阶段,化疗、放疗虽然对肿瘤有效,但却无法确定真正的危险系数。
剂量小了,白白受罪,有时候连续做十几次治疗都未必能够达到预期。
剂量大了,效果好,可得了癌症的患者最常见的不是死在手术上,而是是死在化疗、放疗上…
白石轻轻的叹了口气,把思绪又拉回了那一捧看不见的“月光”上。
“我花了好久才把这东西骗到手里,那时候你还跟我交代,‘这个一定要给白石’,‘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帮你再接’。”
白石怪里怪气的学着谭乐的语气,说到最后自已都笑出了声。
谭乐眉头微微皱了皱,总感觉以自已的轴劲儿故事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,他小声嘀咕,“我后来不会接了一个晚上吧。”
“可不,说不把屋子里的接完不睡觉。”白石笑得连肩膀都跟着抖了起来。
“那…”
“当然得陪你接完了。”白石无奈的很,“刚开始我陪着你犯了十分钟的傻,后来胳膊累了,我就拿了个气球在脑袋上蹭了几下,静电嗖的一下就把这些玩意儿全吸到气球上了,你笑得嘎嘎的,笑完倒头就睡差点没把我吓死。”
谭乐:……
谭乐:谢谢你帮我回忆,但是这种丢人事今后还是别提了。
两个人聊得开心,白石刚伸手把被子角拉起想要搭在自已身上,就见病房门被人猛地推开。
牛玥琳边进屋走边跟身后十几个规培医生叨叨查体时候的注意事项,一抬头就看见白石和谭乐俩人一脸震惊的模样。
“你干什么呢!”牛玥琳这一嗓子把白石吓得差点轱辘地上去,她想也不想的推着最前面的几个实习医生往外,嘴里还嘟囔着,“你快点把裤子穿上,两分钟以后我们再进来!”
白石:……
白石:感谢牛姐,人生不想提起的回忆+1 +1 +1…
与其说这帮实习医生是来查房的,倒不如说他们是来围观白石的。
一群人自从进了病房,就齐刷刷地看着白石,对这位a市医科大的传奇人物生出了无限的好奇。
牛玥琳说完查体的注意事项,准备抽个幸运的小可爱上手试炼一下,一转头就见所有人都躲到了墙脚。
“我倒要看看谁敢拿…”
“小白。”牛玥琳笑得奸诈,“我们北山是临床教学医院,你当年也是经历过教学查房的,应该能理解吧。”
显然,某白姓患者家属并不买账。
“要么,让他们给你加乐哥查体;要么,我说说你当年第一次实习查体的事儿然后让他们给你家乐哥查体。”
“学妹这么说可就见外了。”白石黑着脸斜了她一眼,“我的糗事可不如你家老王一半多。”
“说呗,反正又不是我的。”牛玥琳耸了耸肩用笔杆子拨弄了下头发,“你要是无聊可以把咱们系所有人的丢人事儿全说了,省得他们私底下传的邪乎。”
白石咬着后槽牙,腮帮子鼓鼓的像个河豚一样,谭乐扯了扯他的手还想劝,就见他双手环胸一副根本不想跟人商量的模样。
这次,谭乐罕见的没和白石商量,随手指了一个探头探脑的男生上前柔声说,“我记得你们查房里包含病史询问、查体、解读检查报告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