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可闭嘴吧!”
萨娜低喝一声,手中一紧,扎步拉腰旋身,金眸凌厉,将那杆三米长的长矛猛力掷出,直扎入衝来的五隻食尸鬼群中,长矛本身极重,有七八十斤,这一投力大势沉,在空气中拉出一声长啸,矛头先穿肩入腹,又深深嵌入地面,将两隻食尸鬼定死在地,它们手握矛身奋力挣扎,但无法移动矛身分毫,反倒感到皮肉嗞嗞作响,好像被圣水腐蚀似的感觉。
它们惊惶大叫:“圣术,这个圣血在用圣术!”
众邪秽听到这两个字骇得心神无主,眼看不过须臾之间已经只剩三人完好,心中痛悔自己选错了猎物,脚下奔袭的动作即刻停住,三隻食尸鬼如临大敌地盯着眼前的圣血,却见圣血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笑,突然抬手在右臂上拉出一道血痕,嘴里朗声道。
“以吾神巴尼罕儿之名——”
食尸鬼们听到这句经典的圣术的开头被唬得心肝具颤,六神无主,这恐惧一生出来,立刻感受到被天敌的盯上的恐怖,嘴里哀嚎一声,掉头就跑,生怕走慢了半分就被强大的圣术给打成飞灰。
三条食尸鬼如丧家犬般逃窜离开,萨娜从篝火边拔出另一根长矛,给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两隻食尸鬼一人一下,转头和那隻愣在原地的食尸鬼对上了目光。
惊惶、恐惧、哀求……像极了那个孩子当时的目光,可见弱者面临生死时的表现大部分是相同的,只是区别在于这是个欺弱惧强的渣滓,孩子可还有未来呢。
它怎么敢求我?萨娜心中恼火,手腕一抖翻转矛尖,从斜向下的位置将矛身一拉一送,指尖绷得是力道分明。
风中一声嗖得轻响,一道细影飞过,食尸鬼无声倒下,宣告这战的完结。
萨娜感觉风中暗藏的邪气在逐渐散去,那些暗中窥觑的邪秽暂时撤退,她将食尸鬼们的尸体聚在一起放火焚烧,连带那杆邪器长矛一起堆在火里。
夜里火光衝天,烧得臭气横溢,萨娜仰头望了会儿天上可数的星辰,后知后觉地抬起自己的左手观察,掌心干净,皮肤下是健康的淡粉,没有一点点刮伤和磨破,她想到之前借矛身控制方向时要停便停的称心如意,反应过来自己的气力有些异常。
“你给我喝了什么?”
酒囊的酒水哐哐作响,坐在门口石阶上的林漫不经心地眯着眼远眺东面的黑水湾,回答:“粥是香料调的怪味粥,麵包是城里买的好麵包,除了生肉药剂,还有什么。”
萨娜面露迟疑,缓缓道:“我的力气有点不对劲。”
林嗤笑一声,好笑道:“你才几岁,小鬼要长成大人了,怎么会一点力气都不长?而且被邪秽盯上还没点危机感,真当你那身圣血真是摆设?”
圣血这样有用吗?
萨娜心中暗自纳闷,先前按死食尸鬼还能说是绝境中的爆发,现在却能单手轻轻松松摆弄七八斤的长矛,将它笔直地飞射十米还有充足的劲头,她这力气恐怕可以和她父亲一较高下了,如果说是与邪秽死斗时激发了她的潜力,可一个连圣术都用不了的圣血未免过于可笑了。
林将酒囊一收,对萨娜道:“药剂的治疗效果粗狂,你有些伤看着好了其实还坏着哩,自己去找奴隶医师弄弄。你先做个奴隶头头,之后每天早上管几个小子上山伐木,中午来我这儿受训,晚上就睡医疗区,暂时先这样,等你练出些本事自然有别的安排等着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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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夜,鸦女士在林间疾奔,东往西绕地跑了好久才看见一颗高达百米的粗壮古树,古树已死隻留枝杈,尤有遮天蔽日的气势,树下郁郁葱葱一片,花儿草儿铺开满地,隻留出一条通向树屋的小径。
鸦女士放缓脚步,轻声上前敲响门,小心道:“女巫大人,您在吗?”
说完,她也不敢催促,焦虑地等在门前,过了不知多久,直到夜色渐淡,晨曦微露,鸣鸟咕咕,鸦女士天亮就得回巢,她本以为今日是无功而返,却感觉身后涌起一阵细细的凉风,回头一看见木门不知何时露出一道缝隙,鸦女士心中一喜,乌压压的身体拉成一道黑影从缝隙中穿过,门随之关闭。
屋内空间本来是极大的,但因为堆满了形形色色的怪书怪药怪器物显得狭窄,半空中飘浮着散发着蓝色冷光的球状物照明,看着像是一条条肚皮浑大透明的小鱼游来游去,鸦女士小心避开它们,穿过书堆累成的狭窄通道,终于见到了这里的主人神秘女巫。
身披暗紫色法衣的人形看不清面孔,只能看见没被兜帽遮住的光洁下巴,她唇色极淡近乎于青,颈侧勾了几缕蜷曲的浅金色的发缕,左手虚虚掐着一支魔杖指挥大杓搅拌坩埚,一本散发着浓郁魔法光华的紫黑色魔书悬浮在她身边,封皮上是一隻魔眼纹样,还在轻轻眨动,好像瞌睡极了。
神秘女巫轻点魔杖,放在桌上的漆黑山羊头缓缓飘入锅中,鸦女士忽然听到一声男人极其凄厉的嘶嚎,山羊头上燃起青黑的灵魂之火奋力挣扎,神秘女巫抿唇轻轻将魔杖压下,山羊头被迫没入咕咕嘟嘟冒泡的坩埚液体中,嘶嚎声渐渐微弱直至消散。
鸦女士看得是心惊胆颤,听神秘女巫问:“什么事。”
她的声音极柔极雅,含着细微冷意,让鸦女士生不出一点冒犯的心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