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借口乏了,由着嬷嬷搀扶着离开。
宋国公起身也跟着退出了正厅。
沈氏眼下瞧见宋锦悦,只觉得晦气,起身拉着女儿一道儿走了。
宋锦悦还坐在原处,皓白玉手端着汝窑白瓷茶盏,小口抿着杯中清茶。
“小姐,要不咱们也回去吧?”秋韵上前劝道。
她这才搁下手中的白瓷茶盏,垂首理了理衣裙,缓缓起身,“嗯”了一声,带着秋韵回了明筑轩。
一路上,秋韵都不曾追问,到底府中人多眼杂,难免隔墙有耳,有什么话,不急着问,先回了明筑轩就是。
只是等小姐回了明筑轩,还不等秋韵来问,自家小姐便关上了屋内隔间的黑漆雕花黄花梨木门。
秋韵在隔间门口来回渡着步子,守在门口,不敢松懈半分。
她总觉得自家小姐打从正厅用过饭后,神色便有些落寞反常。
袁嬷嬷同秋韵问了一番,见秋韵直摇头,无奈地去忙旁的事情。
约莫过了一刻钟,宋锦悦才重新推开了隔间的那扇黑漆雕花门。
“小姐!”秋韵一声惊呼,倒是惊了宋锦悦一下,她身子往后退了退,微微蹙眉。
“小姐,婢子,还以为……”
她还以为小姐在隔间里偷偷抹泪,可谁知小姐神色无恙地走了出来,手中还拿着一封用红蜡烫好密封的信笺出来。
“往后别这般咋呼,你家小姐内心很强大,别动不动觉得你家小姐偷偷抹泪!”宋锦悦颇为无奈,又怒其不争说着自幼跟在自己身旁的婢女。
话落,她又晃了晃手中的信封,递给秋韵,道:“将这份信带给向术,让他跑一趟定州,将信交到平表哥手中,切记,一定要平表哥独自看这信中内容。”
“那向武呢?”
“让他先留在京城,我自有旁的用处。”
向家兄弟一直习惯了一处办事,如今要将两人分开,也不知向家兄弟会不会有什么说辞。
宋锦悦又吩咐秋韵带去了一百两纹银给向术路上使用。
又命向武明日搬去西长街的安福胡同。袁嬷嬷家在安福胡同有一间一进院的宅子。
她只盼着平表哥一路能够平安顺利到达定州。
秋韵送完信回府时,天色已大暗,黑漆漆的天幕上嵌满了璀璨星辰,白日里艳阳高照,倒是颇有几分春意渐暖的错觉。
可夜里忽然挂起了料峭北风,屋内虽已摆了炭火,门窗紧闭,可宋锦悦还是觉着身上的寒意一直往外冒着。
索性今日袁嬷嬷已将明筑轩内的耳房收拾成了小厨房,里头炭火蔬菜肉类今日倒也是一应备下的。